電影〈貝禮一家〉觀後感
文◎吳秀菁.圖◎中藝影視提供
刊登日期/ 2016.10.30
你有多久沒有大笑了?〈貝禮一家〉這部法國片可以令你捧腹大笑並流淚。一部看似簡單的電影,卻帶來飽滿的溫度與共鳴,原因很簡單,只有四個字「真誠的愛」。
影片主角是法國純樸的鄉下,從小看著小牛出生的少女寶拉。天性樂觀的她,總是哼著歌幫忙家務。在她的成長過程中,與同儕不同的是,她是父母親對外聯繫的橋樑和發聲筒。除了爸媽是聾啞,連唯一的弟弟也不能說話。家庭成員3/4都聾啞的一般人以為的「殘障家庭」,不只沒有活得很悲慘,相反的是,沒有人比他們快樂。這部電影在法國上映時,完全跌破了專業影評人的眼鏡,大賣了22億台幣的票房。沒有炫麗的特效、沒有好看的3D、沒有煽情床戲,甚至連偶像級的男女主角也沒有……,憑什麼吸引七百多萬人次的觀影數字?其實追根究柢,不過是它提醒了幾個現代人已經失去的重要價值觀。
你是誰?身分的覺醒是決勝的關鍵
「聾子只是我的身分,我不是殘廢。」
一個知道自己身分的人,才能活出健康的自我形象。一個知道自我價值的一家之主,才有能力領導整個家庭。我想這是導演透過父親的角色,最想表達的「真理」。這位身上還背負貸款的乳酪小農,當他發現一個糟透了的民意代表又要出來騙取選票時,他就二話不說地出馬參選。而同為聾啞人士的太太,基於對丈夫的信任,完全支持並協助競選。雖然結果如何,影片終了並未給觀眾答案,但他顛覆世人的價值觀:你必須先顧好自己,再管其他的人。而政治,是管理眾人之事。如果沒有把個人視為社會一份子的觀念,如何能突破自我的限制,勇敢發聲呢?當他發現原有的政客,已經對小鎮人民帶來傷害,絕對不能再繼續讓他連任圖利下去,就義無反顧地參加競選。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殘障是障礙,反而以他長久的在地豐富經驗,為小鎮的未來勾畫美好的藍圖。所以,很少看到一個聾啞人士能講話如此有力量、充滿正面的能量。事實上,健康的自我形象,可以使一個人有力量跨越學識以及社經地位的限制,剛強勇敢地活出他被創造應有的尊榮生命,一如澳洲知名的演說家力克胡哲(Nick Vujicic)的見證。
溝通不在乎言語,在乎真實聆聽的意願
這個家庭,外在能給人完美分工的和諧,原因來自於內在關係的親密。尤其是夫妻之間的親密關係,影響了整個家庭的和諧。片中一開始就有令人捧腹大笑的情節,女兒充當父母的翻譯,在看診時針對性關係發生有趣的對話。這樣的情節編寫,不是只為取悅大眾好笑的橋段而已,它也暗示了這對夫妻在女兒面前,誠實透明沒有秘密。好的溝通,完全不在於方法技巧,而是取決於是否有信任為基礎。父母親之間的敞開與信任,直接影響了親子之間的關係。即使看法不一,也能選擇立即溝通,完全不逃避。
全片最感動人的一場戲,應該是當父母親發現寶拉有歌唱的天分,而且在台上演出時,獲得觀眾的滿堂彩。聽不見的爸爸,牽著女兒的手,在黑夜的屋外,請她再唱一次。爸爸用手觸碰她震動的聲帶,感受寶拉所唱的歌……這也許是導演認為身為權柄身分的父母,應該具備的溝通態度。寶拉的父親不是高高在上拒絕女兒,而是放下自己、彎下腰來,選擇跟孩子一樣的高度,聆聽女兒令人感動的聲音……也是那一個被權柄認同的夜晚,使寶拉有勇氣向更高的夢想挑戰。
愛,是不求自己的益處
如果把聾啞、歌唱、圓夢,這幾張包裝紙撕掉,我們可以更清楚理解這部電影的企圖心是什麼。編劇把一個健康的夫妻關係和親子溝通理想的模式,放在一個生理上不健全、完全無法用言語溝通的家庭中。以此對比一般正常家庭,雖然都能正常開口說話,卻存在溝通的障礙。反觀一個完全要用手語才能表達的家庭,家人之間的心理距離卻是如此的近!這彷彿也構成了一種諷刺手法,親子之間「言語」的功能,不是最重要的,如何縮短心靈的距離,才是我們需要努力的。對一個青少年而言,什麼是她成長的動力?什麼樣的權柄對兒女在探索自我的時期最能有所幫助?一切問題的核心,回到什麼是成熟健康的愛。
新約中使徒保羅對愛的定義,大家耳熟能詳。但是,要做到不求自己的益處的愛,卻是非常不容易。寶拉的父母親為了支持女兒去追夢,首先必須放棄自己的夢想,割捨長久以女兒為家庭發聲的情感倚賴,放棄留她在身邊一輩子、放棄她能繼承家庭事業的夢想……,父母能不求自己益處的愛,才是對兒女的「真愛」。
這部被影評人評論劇情通俗、角色刻畫平面,沒有真實勾勒聾啞家庭的真實面卻賣座到不行的電影,呈現了什麼事實?我想在末世家庭價值崩解的今日,全球各地充滿天災人禍的壞消息,唯有貝禮一家人,以甜蜜的夫妻關係、健康包容的親子關係,美妙動人的音樂,給觀眾帶來喜樂和盼望的信息,這是現代人進戲院真正渴望得到的。影評人當然不會懂,觀眾卻用票房來證明這個簡單的「真理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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