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2023靈糧誌No.52】Z世代信仰 價值觀大調查

文|莊依軒、賴若函、插圖|張宇中、圖片來源|各網紅粉絲專頁

刊登日期/ 2023.12.12

一場疫情,加速了數位化生活的發展,雖促進身心健康議題的反思,卻也加劇了人際互動的疏離。如何讓 Z 世代(30歲以下)年輕人,持續願意走入教會、接受舞台上的信息、渴望活出信仰?台北靈
糧堂創意處自 2022 年 7 月到 2023 年 3 月,針對 30 歲以下的基督徒做「新世代信仰價值觀大調查」,以及針對牧養年輕世代的領袖做「新世代牧養調查」,前者總共蒐集到 461 份回覆、後者則收到 281 份回覆。

兩份問卷在設計上,分別從Z世代、牧養者角色,來了解年輕世代在信仰上的困境、支持系統、生活價值感和意見領袖的樣貌。期待透過這兩項調查,更多促進牧養策略上的創新思考、行動、代禱與資源重整,來使下一個世代成為大有影響力的世代。

Z世代需求面向:自我價值、未來方向不明確
在「新世代信仰價值觀大調查」中,男女回覆的比例為 35% 比 65%,年齡層從 12 歲到 30 歲皆有;所屬教會以全台的靈糧體系為主,有少數外教會者填答。

當問到「若滿分為 10 分,您對目前生活的滿意度為幾分?」時,Z 世代有過半(51.8%)打 8 分以上。再進一步追問「若滿意度未達十分,主要原因為何?(圖表一)」,則有 63.1%的年輕人認為「與自我價值、未來方向有關」;從牧者的角度來看,也是如此,在「新世代牧養調查」中,當問到「就你觀察,所牧養的年輕世代,最常面對的挑戰課題為何?(圖表二)」複選填答下,有 76.5% 的牧養領袖選擇「自我價值、未來方向不明確」;其次是「原生家庭」。

圖表一:

對此,台北靈糧堂學生區傳道楊昌恩認為,「年輕人最大的挑戰,來自於現在強調多元價值。在選擇這麼多元的時候,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選擇。」也因此,當資訊更龐雜,倘若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,Z 世代的年輕人更容易迷失在似是而非的主流價值中。

「現在年輕人在社群媒體上,蒐集資訊太過容易,好像處處有答案,反而導致他們沒有機會思考,所以對自我價值和未來是完全的迷茫。」台北靈糧堂校園宣教士張鈞皓補充。

除了欠缺獨立思考能力,主要帶領大專小組的台北靈糧堂傳道謝涵羽也指出,台灣在通才教育的體制下,很多沒有學科優異表現的學生,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價值跟意義,也進一步地感到自卑。

如何實質幫助年輕人在自我價值和未來方向找出路?謝涵羽提出,期盼在教會中,引進「生涯指引」測驗,讓下一代的年輕弟妹們,找到自己的熱情和特質,突破迷失重圍。

圖表二:

Z世代信仰造就:對敬拜禱告議題感興趣
回到信仰可以給予的實質協助,當問到「基督信仰中,你最感興趣的議題為?(圖表三)」複選題時,「探索自我 / 人生方向 / 呼召」的選項,和問牧養領袖的調查問到年輕人最感興趣的信仰議題答案上、同登第一;但是Z世代第二高票感興趣的是「敬拜禱告(50.3% )」,在牧養領袖的理解中,第二名是「關係、界線、情緒管理(68.3%)」,「敬拜禱告」只有20.3%,彼此有認知上不小的落差。

對此落差,青年牧者的口徑頗一致,觀察到年輕人選擇「敬拜禱告」的答案,應是基於渴慕「敬拜」、不一定是愛「禱告」。台北靈糧堂傳道陳璽文的觀察是,「禱告需要主動開口,在群體信仰生活的崇拜中、大部份的學生都能感受到聖靈同在的神聖敬畏氛圍。但感受到不代表馬上有回應。若在信仰生活中沒有一定的成熟,是較不會主動開口禱告的。」

張鈞皓也表示,「學生們對於『自我以外的大群體』的概念還在建構中,要他們為國家禱告,是很有難度的。」若是要讓禱告不成為壓力,他的建議是,「首先要創造歸屬感,讓學生們從關係連結中,慢慢去累積對社會代禱的認同感。」謝涵羽更坦言,「不應該是 Revival Prayer Group,應該要是Relationship Prayer Group。」她相信,一旦 Z世代享受到與神深刻的關係連結,就可以自
發性禱告。

圖表三:

 

Z世代第一時間求助對象:10個年輕人中,就有一個會私訊網紅幫助
從對信仰的渴慕,轉向支持體系、意見領袖的樣貌,在調查中顯示,Z 世代「當遇到信仰、生活中的難關,第一時間會求助的對象?(圖表四)」,除了屬靈夥伴(24.3%)、父母(22.8%),和其他世代最大的差異,是「私訊信任的網紅」選項佔了9.8%,跟「牧者(10.6%)」相差無幾。也就是說,每 10個年輕人,就有一個人遇到困難,會把希望寄託到其實素昧平生的網路名人身上。

上述顯示了年輕世代在真實世界中,其實相對缺乏關係的深度連結。在自媒體興旺、網路平台資訊過載的時代,教會該如何在虛擬世界,也有發聲的管道,影響年輕人?除了有吸引力的內容,更重要的是進一步把信仰帶出的價值,與社會各樣的議題整合,產出對年輕人有感的東西,是教會值得深思的議題。

圖表四:

Z世代傳福音最大挑戰:基督教對同志、墮胎、性等議題的態度引發負面觀感
從網路依賴衍生的議題不僅於此,當問到Z世代「你覺得要跟身旁的朋友分享福音,最大的挑戰是?(圖表五 )」時,複選題答案中,最高票即是「基督教對同志、墮胎、性等議題的態度引發負面觀感(42.1%)」,反映出主流社會的文化,對年輕世代的影響力。第二高票選項「基督教有太多的『規定』和『教條』,讓人不感興趣(40.1%)」,也可看出年輕世代相較其他世代,更加對傳統體制和威權感到不耐。

圖表五:

牧養領袖「就你觀察,在牧養年輕世代,最大的挑戰是?(圖表六)」的複選題時,前三名分別是「太多外在的事物使他們分心,較難深化信仰追求神(80.8%)」、「在快速的世代,較難耐心、專心等候神的應許(44.8%)」與「對於未來道路、人生方向、自我價值茫然(42%)」,至於第四名「在訴求多元價值的當代,不容易接受聖經的絕對真理(39.5%),不僅是牧養領袖看小羊的態度,也是年輕基督徒看身旁親友,難以接受基督信仰的主因之一。

圖表六:

近年,年輕人的注意力全在網路、社群,當各教會也紛紛走進網路、架設自己的影音頻道,也需要更深思考「教會如何把信仰帶出的價值,與社會各樣的議題整合,產出對年輕人有感的東西。」

當「新世代信仰價值觀大調查(圖表七)」問到「Z 世代常看的網紅」,廣為熱門的有The Hope 教會、基隆教會傳道迺哥、台北復興堂主任牧師柳子駿與約書亞樂團等。其中迺哥的節目和 The Hope 教會製作的「牧師!我朋友想問」節目性質雷同,除了回應當今社會對基督教的疑惑與迷思,也有職場、情感應用面分享。

2021 年初,The Hope 教會先行推出「管他的!先來杯咖啡」的 Podcast,也於 YT 影音頻道上架側錄影片,透過兩位主持人的對談,聊聊生活中不同類型的經歷,例如:教養、兩性、職場⋯⋯。在第 37 集的「溝通好難?你其實可以學習有效溝通」的單元中,節目邀請到關係顧問 Q Lam,聊聊溝通中經歷到的挫敗及如何調整溝通起手式,同理及幫助觀眾如何去看待生活中遇上的鳥事。

Good TV 製作、柳子駿牧師主持的「今天不講理」,其頻道透過參與各樣的生活體驗,讓民眾看見牧師不一樣的一面,第 46集的「來會會熱情率真的原住民族同學們」的單元中,柳子駿特別來到南投縣埔里鎮的暨南大學,回答4位原住民大學生,對於「牧師」身份上的疑問,例如:「牧師會有不良嗜好嗎?」、「牧師怕不怕鬼?」、「會不會檢查會友有沒有十一奉獻?」,打破觀眾對牧師的想像,也拉近民眾與基督信仰的距離。另外,他的個人 YT 頻道「子是駿了點」也擁有 4.8 萬的訂閱者,平台上只要以崇拜信息內容為主。

綜觀此項調查,可以看出 Z 世代年輕人,強烈的渴望得知如何從真理中,去解釋在教會中,所謂的「禁忌」話題,以及看重生活面的「實用需求」。而年輕世代欣賞的非基督徒網紅,則包含「老高與小茉」、「蔡阿嘎」、「韓國ㄟ金針菇」與「志祺七七 X 圖文不符」等,上述訂閱人數甚至皆破百萬,透過生活化的影片內容,貼近年輕人的心,引起 Z 世代共鳴和效法。

透過「新世代牧養調查」和「 新世代信仰價值觀大調查」的結果,期待帶下教會和基督徒更深的思考,如何在年輕世代陷入迷惘的關鍵時刻,把真理用有創意、活化的思維,去引導年輕人,渴慕真理、在信仰中活出有影響力的人生,是這次調查期待帶出的反思。

圖表七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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